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这个节日太过宁静,以致于许多人都没有太多感觉,甚至都不知道。
从功利与个人悦愉角度,读书都是美好的,它承载着人们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希冀与期盼,无论是增进技艺抑或丰盈心灵,都可以通过读书实现。
这里所说的读书,其实是广义学习的代名词。
对现代人而言,电子科技与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书籍的介质发生了很多改变,人们的阅读方式也就相应地发生了很多改变,读书并不只是指对传统纸质书的阅读了。
与数十年前相比,在信息与选择方式还相对无多的时候,对传统图书的阅读,还是了解社会与世界的一个主要窗口,而在科技、信息进步与更趋发达的时代,人们了解世界的窗口的渠道大为增加,更重要的是更主动、更便捷地参与世界的方式大为增加,这些变化对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大致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概括:
一是时间的相对挤压。与现代人生活多样性与可选择性提升同时相伴的,是工作节奏的日益加快,压力的不断增加,而时间总量是有限的。人们在并不会拉长的时间里,总希望尽可能多地体验各种类型的生活可选择性。丰富多彩的工作生活挤压精力与时间,虽然各类的针对技能提升应运而生的培训班、短训班之类的学习形式以及书籍日益丰富,但对应于深入的知识探索与迎合兴趣、修养心性、愉悦身心、陶冶情操这类读书的时间的确是减少了。对应于工作、生活的忙碌与压力,也还有睡眠、休息、锻炼、亲情互动等等时间的择选与取舍。
二是阅读方式的改变冲击传统阅读方式。相对于纸质书籍,电脑与手机屏幕终端更多成为人们阅读的选择,而且由于文件资料、信息传输与储存方式等方面协同便捷程度的大幅提升,这种选择通常具有不可逆性(后者可以代替前者,反之则较难)。电脑平板、手机等电子终端介入阅读方式,无可避免地,使得人们对纸质版的阅读大为下降。
三是纸质版书籍本身可选择性大幅度提升,增加了纸质版书籍阅读便利性,但无疑影响深度阅读质量。书籍出版的繁荣,数量的激增,人们购买力的提升,对书籍获得与拥有的便利性大幅提升。但因为时间的稀缺有限性,数量的增加只会压缩对单本书籍的驻足时间,阅读的数量也许提升了,但是有效的、深入的、真正能够与作者心灵深度共融式的阅读大幅下降了。
与阅读方式变化对应发生着的,其实是人们的生活选择方式更趋多元与丰富,这种变化使得人们产生了新的路径依赖:电脑终端阅读是工作必须的,手机微信也需要常看(因为便捷与信息及时,更还有与公务以及办公流程处理等活动的结合),碎片化阅读因此是一种主动的抑或无耐的选择。仅以阅读而论,更多样化、更多元的选择当然是一种幸福,但过多面临的选择显然也有其苦恼,因为真正为了迎合兴趣的、休闲随性的、较少功利的深度阅读,倒成了一种侈望、一种想往了。
读书其实也是有层级的。一个层级是为了职业的学习,应付考试之类,比如接受现代高等教育的人们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大量考研、考博、单词进阶之类的书籍,这是专业学习与职业技能进级的路径需要,但我觉得这种“工具应用”与应付外部评价性质的“读书”,其实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读书。真正的读书应该是更多基于兴趣爱好,或为科学与社会的探索,或为陶冶情操、愉悦性情,而不单纯为了取悦他人,这是一个层级。当然二者常常可以而且能够结合。
就现实功利而言,读书事涉个人立世,也事关人类进步。“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语出宋朝皇帝真宗赵恒),千百年来被中国人信奉与流传,这是它功利、功用的最简洁凝炼的描述;“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语出大文豪高尔基),读书除了个人的功用之外,上升到事关人类知识与智慧薪火传承与人类进步的神圣高度了。
由此,无论功利实用或者是兴之所在,在忙碌、快节奏、选择丰富与多元、精力与时间总是有限的时代,在有限的时间里读更有价值的书,以及在有限时间、精力条件下更有效率地读书,这本身也是一个取舍与选择的问题。
(后记:关于世界读书日,国内的翻译与真实情况有些出入。查了一下,“世界读书日”全称为“世界图书与版权日”(World Book and Copyright Day ),又称“世界图书日”。最初的创意来自于国际出版商协会,1995设定自1996年开始每年的4月23日为“世界图书与版权日”。设立目的是推动更多的人去阅读和写作,希望所有人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保护知识产权。关于“读书”,应当扩展为“阅读”。“世界读书日”,中文应当翻译为“世界阅读日”才更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