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美元经历了一场“滑铁卢”。

衡量美元对一篮子主要货币汇率的美元指数，在年内暴跌约9%，正迈向自2017年以来最差的年度表现。

截至12月23日记者发稿，美元指数跌破98，创5日新低。

市场对美联储持续降息的预期、美国与其他主要经济体利差快速缩小，以及对美国巨额财政赤字和政治不确定性的担忧共同造成了今年美元的下跌走势。

展望明年，市场的悲观情绪并未消散。多家机构认为，2026年，美元指数下行的趋势仍将延续。彭博社调查显示，超过6家大型投行普遍预计，美元兑欧元、日元和英镑等主要货币将继续走弱，到2026年年底，美元指数可能再下跌约3%。

多重因素

上半年，美元指数跌幅高达10.8%，创下自1973年以来的最大同期跌幅。尽管此后一度反弹，但整体仍震荡偏弱。

美国对全球贸易伙伴加征关税的政策，是引发美元上半年大幅下跌的重要原因。过去支撑美元的“美国例外论”不断减弱。

货币政策也加速了美元下跌进程。美联储在2025年连续降息，特别是在12月10日宣布年内第三次降息后，美元指数当日录得近三个月来最差表现，收盘下跌0.43%。市场对美联储持续降息的预期，显著降低了美元资产的吸引力。

此外，美国内部迎来更严峻的挑战。随着美国创纪录的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规模引发广泛担忧，国际评级机构已下调美国政府信用评级。政府信用是主权货币的基石，其动摇直接冲击了市场对美元币值稳定的信心。

市场还担忧政治因素可能影响美联储货币政策的独立性，特别是2026年美联储领导层可能更迭为鸽派人选，这或引发更激进的宽松预期，从而利空美元。

在美元“跌跌不休”的同时，非美货币普遍走强。欧元兑美元升值约14%，瑞士法郎和瑞典克朗兑美元分别上涨14.5%和19%。多个新兴市场货币也表现强劲。

与此同时，黄金作为传统避险资产大放异彩。现货金价年内飙升近68%，各国央行持续购金成为趋势。

继续下跌

进入2026年，尽管美元短期存在技术性反弹的可能性，但多数机构和分析师认为，美元的结构性弱势难以逆转，推动其继续走弱的逻辑链条依然清晰。

景顺亚太区全球市场策略师赵耀庭对《国际金融报》记者表示，预计美元在明年将走弱。当前美元在一篮子贸易加权货币中仍处于相对高位，整体估值偏贵，因此到2026年，美元出现贬值具有一定的可预期性。其核心原因在于全球主要经济体之间的利率差异。

赵耀庭指出，相较于其他央行，美联储明年可能实施更大幅度的降息；而日本央行有望转向加息，预计明年将加息两次。正是这种货币政策预期的分化，推动了美元走软的趋势。

与此同时，其他主要央行，如欧洲央行，预计将维持利率稳定甚至可能转向紧缩。这种“美松他紧”的政策背离，将进一步收窄利差，驱使资本从美元资产流出。

美联储主席的变动，也为未来的货币政策增添了鸽派预期。市场关注到，特朗普总统青睐的下任美联储主席热门人选，普遍倾向于维持较低利率。

还有分析指出，即便经历了2025年近9%的暴跌，美元的估值依然处于历史高位。国际清算银行数据显示，2025年10月，美元的实际广义有效汇率仍高达108.7，仅略低于1月份115.1的历史峰值。

Corpay首席市场策略师卡尔·沙莫塔（Karl Schamotta）指出，美元基本面估值依然高估，这是客观事实，为后续下行提供了空间。历史经验也表明，当美联储进入降息周期时，美元往往跟随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