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盘点】

下半年中国制造业振兴存在三条路径：数智化、科技化、高端化。

盘和林

日前，工信部召开全国工业和信息化主管部门负责同志座谈会。会议强调，要全力推进工业稳增长，抓好重点行业稳增长工作方案的宣传贯彻落实，抓紧研究推进技术改造的政策措施，健全与企业的常态化沟通交流机制，更好发挥各项政策合力，稳定企业预期、提振行业信心。

制造业对中国经济很关键，但与此同时，当前制造业也存在一些客观的发展问题。一方面，由于我国生产要素价格上升，比如劳动力、土地、能源等要素价格上升，制造业中的中低端产业有外迁迹象，另一方面，我国高端制造业技术能力虽然有很大的提升，但受制于欧美技术压制，当前我国高端制造业中尚有一些短板急需攻克。另外，受到经济周期和房地产供需关系变化，当前制造业也本身处在一个流动性水位较低的阶段，工业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普遍存在信心不足的问题。

对此，国家颁布了大量政策来激励制造业信心，而工信部此次座谈会的目标，就是统一思想，为下半年制造业发展找到合适路径。从工信部座谈会内容看，下半年振兴制造业主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技术改造，利用政策和各方合力来驱动制造业创新；另一方面是激励企业家信心。《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已经颁布，中国未来将通过优化营商环境、倾听企业家建议、引导民企舆论等多个方面来增强企业家信心。而从工信部的角度，其重点则在于技术改造。当前制造业技术改造存在三条路径。

其一，数智化路径。制造业数智化改造是企业改造的一条捷径，党的二十大提出“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借助中国强大的数字科技企业，中国传统制造企业能够实现提质降本增效，也能通过数据要素来实现转型升级，实现多元化发展。从生产效率方面，当前工信部主要是推进示范性数字工厂的建设，以示范数智化案例来带动制造业全面数智化转型，让企业家看到数智化的作用。从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方面，当前很多制造业企业已经通过数据拓展了业务，比如将数据要素资源化、资产化来建立新的变现路径。可以说数智化是当前工业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最佳方案，其相对于技术创新来说，难度更小，而由于我国数字产业规模居于全球前列，制造业企业的数智化转型也能获得充足的外部技术、人才支持。

其二，技术创新路径。关键技术自主化、国产化替代没有捷径，必须要实打实地投入资金、人才、时间来实现技术突破。而单靠企业自主研发是不够的，所以要多方合力来推动企业技术创新。这里包括多个方面，比如产学研用结合，政府公共研发进行基础科学研发，然后将基础科研成果流转到企业，让企业进行应用研发，利用政府公共的科研资源、人才来增强企业的研发实力。比如知识产权保护，专利受到保护，才能激励创新不断涌现。比如通过融资、税收的方式来引进技术企业，美国为了让半导体产业回归投入了超过500亿美元，可以看出，各国在引进和留住先进制造业方面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比如产业联合研发，现在的技术创新不是技术的单点突破，而需要产业链上下游协同，所以研发不能脱离产业链生态自搞一套，要融入到产业链当中去。

其三，低端产业高端化。对于中低端产业的外迁，我们要怎么办？个人认为应该驱动低端产业的高端化。举个例子，过去芯片制造业是低端产业，所以美国将芯片制造订单给了韩国和中国台湾，造就了三星半导体和台积电，但随着摩尔定律步入极限，过去的低端制造业成长为高壁垒的高端制造业。我们也要从中得到启发，诸如服装代工制造是低端制造业，但结合了数字化的智衣工厂则是高端制造业，上游的服装设计、面料，下游的品牌等等，都是具备很高附加值的产业。所以低端产业高端化是一条很好的路径，我们不应该放任低端产业“一走了之”。

综上，下半年中国制造业振兴存在三条路径：数智化、科技化、高端化。中国要发展，中国制造势必要保持全球竞争力，要继续为国内消费和国外出口提供动力，奠定基础，我国制造业已经到了技术改造和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期，下半年势必要在技术改造方面落实更多细化的政策。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第一次崛起满足了国内消费市场的需求，第二次崛起满足了中国外向型出口的需求，满足了全世界消费者的需要，那么如今中国制造业正在经历新一轮崛起，而这轮崛起的目标是推动中国制造实现高质量、技术化发展，以技术之力保持全球竞争优势，为中国经济再上层楼奠定坚实基础。

（作者系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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