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夜歌
来源:证券时报网作者:孙勇2022-11-25 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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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舌之勇】

如今的深圳,夜店还在,夜歌仍有,但是,热度与喧腾已比不上二十年前。

孙勇

近日,深圳作家虞宵非虚构作品研讨会在大芬油画村举办,这是“深圳读书月”中的文学活动之一。研讨会上,多位评论者称赞虞宵的散文《夜歌》写得好。这篇15000余字的散文,以精巧的构思和摇曳多姿的笔法,生动地记录了虞宵本人早年在深圳夜店当歌手、挣外快的经历,并以此为线索,回顾了港台流行歌曲传入深圳并风靡开来的歌坛往事,不仅具有文学性,还具有流行歌史志的价值。

虞宵,女,广东清远人。20世纪90年代初,虞宵大学毕业,南下深圳,在关外某事业单位谋得了一份文员差事。起初,她是临聘人员,月薪只有450元。为了改善生活,早日奔小康,她和一群有文艺特长的朋友当起了夜场歌手,唱歌兼跳舞,还加入了乐队。虽然辛苦,但每月能挣1000多元外快,手头宽裕了,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

在多年跑夜场的过程中,虞宵结识了一帮草根歌手,也曾与宋祖英、蒋大为、梁雁翎、李乐基等知名歌手同台演出。那些年流行的港台歌曲,比如《飘雪》《千千阙歌》《失去的诺言》《冷雨夜》《一千零一夜》《白天不懂夜的黑》《月半小夜曲》《今夜你会不会来》等,也被虞宵唱得滚瓜烂熟,成为她的拿手曲目。

不过,相对于唱歌、跳舞而言,虞宵更擅长写作。谋稻粱之外,虞宵坚持创作小说、散文,笔耕不辍,不断有作品在文学报刊上发表。凭借丰硕的写作成果,虞宵由临聘转为正编,并先后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和中国作家协会。如今的虞宵,是深圳龙岗区作家协会主席。夜场歌手的生涯于她而言,早已是陈年旧事。尽管“姐已不当歌手好多年”,但这并不妨碍虞宵在多年之后写出那段往事,因此,就有了这篇为众人所称道的自传体散文《夜歌》。

虞宵的故事,是“来了,就是深圳人”的一个生动注脚。她的歌手生涯叠加《夜歌》中所呈现的歌坛众生态,也是改革开放浪潮在深圳这片热土上催生的花朵,它们千姿百态,自由奔放,有些草莽,有点凌乱,却生机勃勃,绚丽迷人。

在中国,喜欢唱歌的人超过1亿,与唱歌事业、唱歌产业相关的从业人员约有3000万。如此庞大的歌者群体,本身就值得关注,值得记录。表面看,唱歌是一项娱乐活动;往深里分析,唱歌也是人们精神生活的重要方式。歌的两大构成部分是曲和词,从中,可以窥见人们的价值观和生活的嬗变。

改革开放前,在中国内地广为传唱的歌,大多是政治抒情歌,内容以主旋律为主。上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香港地区、台湾地区以及日本、欧美的歌曲传入中国内地,并逐渐传唱开来。其中,港台的歌曲最受欢迎,拥有的粉丝也最多。

港台歌曲以情歌为主,以友谊歌、亲情歌为辅,重视“小我”与小情小调,张扬个性,与人们尤其是年轻人的天性相契合,受到追捧,自在情理之中。

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和试验田,深圳是港台歌曲传入中国内地的首站。上世纪80-90年代,深圳的夜生活繁荣,领内地风气之先。那时的深圳,酒吧多,夜总会多,驻场歌手如云,赶场歌手摩肩接踵;那时的深圳,也是众多歌星走穴的热土。从《夜歌》描写的故事中,可见一斑。

用灯红酒绿来形容彼时深圳的夜生活,未尝不可,但如果仅仅止于此,也未免略显肤浅。与深圳夜生活环环相扣的,是娱乐业、旅游业、餐饮业、商务交际等一连串的产业链条,相关从业者数以百万计。人类经济发展史表明,夜生活越繁荣的地方,经济越有活力。其中虽然藏有一些灰暗或污垢,但这是支流,瑕不掩瑜。随着社会法治和市政管理水平的提升,深圳的夜生活也越来越健康、规范。

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是,很多歌手,比如陈楚生、陈明、凤凰传奇组合,成名前都曾在深圳的酒吧或夜总会中当过驻场歌手,但是他们在深圳唱歌时,并未大红大紫,只是在离开深圳,去北京发展后,才走上歌唱事业的巅峰。为何如此?这是另外一个话题,需要另写专文探讨。

如今的深圳,夜店还在,夜歌仍有,但是,热度与喧腾已比不上二十年前。在虞宵笔下,“夜场、K歌、宵夜和酒,一种年轻人荷尔蒙泛滥的狂欢,最终变成有故事的回忆。”曾经热力奔放的深圳夜歌盛况,还会再回归吗?唯有等时间给出答案。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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