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华社报道，截至2021年末，中国已经发放职业培训券1926.72万张，使用职业培训券500.72万张。这标志着中国职业技能培训市场逐渐步入正轨。

中国宪法、中小企业促进法以及相关法律中明确规定，政府负责岗前培训。负责技能培训的部门是国家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

为了贯彻落实宪法和法律的规定，各级政府建设若干职业技能培训学院。这些职业技能培训学院在中国社会转型职业技能培训方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比如，四川省电子培训、广东省餐饮培训类学校驰名全国。

可是，由于政府投入不足，一些地方重视不够，中国职业技能培训机构良莠不齐。由于市场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工人，而政府设立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缺乏足够师资力量，结果导致一些民营投资者设立临时性的培训机构，以职业技能培训的名义获取暴利。一些不法分子非法设立培训机构，骗取学员的钱财，导致中国职业技能培训市场混乱不堪。

针对这种情况，教育行政主管部门提出，应当对高等院校进行分类改革，除了保留少数综合性普通高等院校之外，将大部分高等院校改组为职业技术学院。通过设立高水平的职业技术学院，为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培养优秀人才。

可是，这项改革遇到一些困难。这一方面是因为人们的就业观念没有发生改变，如果高等职业技术院校把培训职业工人作为自己的目标，面临招生难的问题；另一方面，许多普通高等院校担心，如果改组成为高等职业技术学院，那么，有可能会导致政府财政拨款减少，学校经营困难。正因为如此，一些普通高等院校对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分类改革缺乏热情，千方百计地增加专业，希望自己成为综合类的普通高等院校而不是专门的职业技术学院。

其实，职业技能培训，不仅仅是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的事情。职业技能培训首先是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的事情。过去政府部门为了提高工人的素质，鼓励国有厂矿企事业单位设立职业技术学校，为本单位培训专业技术工人。改革开放之后，一些企业为了减少成本，把自己的技能培训学校交给地方政府。一些民营企业干脆直接取消职业技能培训机构，以所谓人力资源招聘的方式，通过招聘大学生，解决技术工人不足的问题。由于我国职业技能培训市场结构出现了问题，结果导致我国市场经济发展出现了反常的现象，一些普通高等院校毕业的本科生，为了获得就业岗位，不得不重新参加职业技能培训，到一些专门职业技能培训学校学习考试获得技术工人证书。如果不尽快改变这种状况，我国职业技能培训市场很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2020年开始，通过发放职业培训券的方式，逐渐培育中国的职业技能培训市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确定全国11个省份38个地级市作为试点地区，开展培训工作。按照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要求，如果提供职业技能培训，那么，可以收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发放的培训券。这样一方面可以解决岗前培训劳动者必须垫付培训费用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市场化方式，优胜劣汰，逐步建立中国的职业技能培训市场。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采用电子申报卡进行监督管理。如果参加了职业技能培训，那么，可以通过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卡进行结算。如果职业技能培训的水平不高，或者没有履行职业技能培训的义务，从而导致劳动者的利益受到损害，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经过调查核实之后，可以取消有关职业技能培训机构的资格。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是利用电子化手段，重塑中国的职业技能培训市场。不过，正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要想在短期内建立中国职业技能培训市场，需要巨大的投入。中国职业技能培训，必须严格依照法律规定，充分利用现有资源，通过多种途径，建立完善的职业技能培训市场。

首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应当与国家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密切配合，鼓励国家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加快高等院校分类改革的步伐，将一大批普通高等院校改组为高等职业技术院校。凡是符合条件的高等职业技能培训学校，优先纳入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的名单。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发放社会保障电子卡，可以直接用于支付培训费用。高等职业技术院校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可以直接获得国家发放的职业技能培训费用。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鼓励普通高等院校争取成为高等职业技术院校，扩大自己的招生人数；另一方面也可以确保我国现有的高等院校教育资源得到充分利用，职业技能培训的水平逐步提高。

可以设想，如果一些普通高等院校改组成为高等职业技术院校，在会计、审计、统计、税务管理等方面开展职业技能培训，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通过电子系统，直接将有关培训费用拨款给高等职业技术院校，那么，不仅可以提高高等职业技术院校培训的积极性，而且更主要的是，可以确保中国职业技能培训质量不断提高。

如果高等职业技术院校在培训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那么，不仅可以按照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的要求从事岗前培训，获得职业技能培训的费用，而且可以提供公务员培训。今后财政部门将公务员培训的费用统一纳入高等职业技能培训范畴，高等职业技术学院不仅可以提供岗前培训，而且可以为中国公职人员提供继续教育的机会。公职人员可以而且必须定期接受职业教育，到高等职业技术院校接受专业技能培训，这样可以使中国的高等职业技术院校获得充裕的资金，确保中国高等职业技能培训实现良性发展。

其次，职业技能培训是一个国家继续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职业技能培训之所以良莠不齐，根本原因就在于对职业技能培训的方向存在不同认识。职业技能培训是面向市场经济的培训，是面向现代化的培训。职业技能培训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针对准备就业人员的岗前培训。这一部分培训可以侧重于职业技能教育，让接受岗前培训的人员充分了解工厂的流水线作业情况，了解自己即将上岗的工作。还有一部分属于就业后的培训。这部分培训主要是提高职业技能水平，确保职业服务不断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譬如，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国家出台了一系列会计、审计、统计方面的法律，对会计、审计、统计专业人员进行职业技能培训，有助于提高他们的服务水平，有助于帮助他们更好地掌握国家的法律和政策。虽然中国已经建设了若干职业技能培训学院，譬如国家会计、审计学院等，但是从整体而言，中国职业技能培训仍然缺乏系统性。今后国家可以出台政策，要求所有政府部门或者国有大型企业出资设立的职业技术学院，必须统一纳入国家职业技术学院行列，接受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管理。国家教育行政主管部门为我国各行各业各部门各地区设立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制定统一的标准和规则，必要的时候可以把我国的干部培训和我国职业技能培训有机地结合起来，建立统一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打造出高水平的职业技能培训教育基地，从而使我国的职业技能培训逐渐走上正规化。

每年中国职业技能培训的投入高达数万亿元人民币。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职业技能培训费用，分散在各个领域、各个部门，经费使用效率相对较低。建立国家级的职业技能培训体系，对于中国职业技能培训整体水平的提高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出台的政策，是规范中国岗前培训的一项重要政策，这项工作的试点工作尚未完全展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与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通力合作，在中央统一部署下，整合国家的职业技能培训资源，由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制定统一的大政方针政策，中国的职业技能培训一定能适应现代化发展的需要。

总而言之，职业技能培训不是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一家的事情，而是全社会的事情。职业技能培训不仅涉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还涉及党政机关和企事业单位，以及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因此，职业技能培训必须统筹兼顾，进行顶层制度设计。相信不久的将来，中国会建立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技能培训系统，社会上散乱的职业技能培训机构将逐渐地销声匿迹。面向市场经济、面向现代化的职业技能培训，将会给中国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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