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垂直农业公司Plenty向得克萨斯州法院申请破产保护。公司曾经获得软银等知名机构的投资。在垂直农业领域，Plenty的破产不是个例。近两年，多家曾经获得投资机构青睐的企业，纷纷陷入困境。

曾经的独角兽如今申请破产保护

“我觉得技术可以帮助养活很多人，延长寿命，对抗环境不稳定，并将土地还给自然景观。生产食物是一种良好、诚实的追求，但食物系统是复杂和抽象的。我希望Plenty可以改变这种情况。”在公司官网的介绍里，公司联合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内特·斯托里（Nate Storey）这样描述公司的愿景。

2014年，私募股权投资经理马特·巴纳德（Matt Barnard）意识到可以将水技术和农业结合到一起，于是与农业专家内特·斯托里共同创立了垂直农业公司Plenty。

Plenty的第一个农场建在硅谷的大楼里，而非户外。蔬菜在20英尺高的塔楼里水培生长，并配备LED灯等气候控制设施。不使用杀虫剂、除草剂，也不需要自然阳光和土壤。Plenty宣称自身技术实现了比传统农业高出350倍的产量，同时仅消耗1%的水资源。可以全年种植多达300种作物，不受季节限制，从而提高生产效率。

Plenty建在办公楼里的农场 图片来源：公司官网

两位创始人均对垂直农业有着极大的雄心，多次公开表达要解决数十亿人的吃饭问题，保证大多数人，无论贫富都能吃得起远离农药、化肥和土壤污染的蔬果。

公司的融资也很顺利。成立前两年，Plenty完成了种子轮和A轮融资，Innovation Endeavors、DCM、DCVC、Finistere Ventures等机构投资了约2600万美元。

2017年、2019年、2020年和2022年，Plenty先后完成四轮融资，软银多次领投，其他投资方包括JS Capital、One Madison Group、DLD Ventures等知名投资机构。

公司2022年完成的4亿美元E轮融资，成为全球农业公司规模最大的一轮融资。融资完成后，Plenty估值达到了19亿美元。

尽管公司持续完成了大额融资，但公司并未能够跑出一个合理的商业模式。公司出售的农产品价格，远高于市场价格。尽管与沃尔玛达成战略合作，但Plenty进军零售业的速度仍慢于预期，几乎没有进展。此外，公司全球化也障碍重重，公司曾计划在纽约、洛杉矶、北京、上海等地的全球大城市建立500个农场。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实际落地。

公司成立十余年来一直亏损，从未盈利。据破产文件披露，Plenty负债总额在1亿至5亿美元之间。

经营上遇到困境，公司两位创始人的重心也放到其他项目上。最终，公司现任管理层决定申请破产保护。

垂直农业冰火两重天

Plenty遇到的困境，是美国垂直农业整个行业的一个缩影。2019年至2022年期间是垂直农业初创公司高估值、巨额融资和重大许诺的高峰期，但在随后的几年里更多的公司未能蓬勃发展，实现诺言，反而纷纷陷入困境。

陈霞昌/制表

但也有公司能够在行业里凭借精准定位以及领先技术，持续完成融资和商业扩张。

去年11月，以室内草莓农场为主的垂直农业公司Oishii宣布成功完成1.5亿美元的B轮融资，这距离其去年2月份筹集的1.34亿美元资金仅相隔数月。此次融资由日本电信业巨头NTT领航，同时吸引了Bloom8、McWin Capital Partners、瑞穗银行、日本碳中和绿色投资公司（JICN）以及安川电机等多家机构的积极参与。

Oishii成立于2016年，总部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由Hiroki Koga和Brendan Somerville共同创立。公司采用先进的机器人技术与传统农业方法相结合，运营着最先进的植物工厂设施。凭借其在垂直种植草莓领域的卓越成就，Oishii已在曼哈顿和洛杉矶建立了三个垂直农场，并通过所在城市的高端零售商如全食超市等，成功将其高附加值的草莓产品推向市场。

在国内，垂直农业并不是一个热门行业，也鲜见大额融资案例。

在政策层面，2023年，农业农村部联合多部委印发了《全国现代设施农业建设规划（2023—2030年）》，其中，对强化大中城市现代化都市设施农业、建设植物工厂进行了具体布局，提出“以全国超大、特大和大中城市郊区及其周边区域为重点，突出发展现代都市型智慧设施农业，建设一批全年生产、立体种植、智能调控的连栋温室和植物工厂等高端生产设施，形成一批布局合理、高产高效的现代设施农业标准化园区”，“发展立体化种植。根据作物特点，发展多层立体等栽培模式，建设一批垂直农场，促进空间高效利用，提升不同区域、不同品种植物工厂光效和能效”。

校对：王锦程